抗争、互保与社会责任：民国时期的北京五金业同业公会卢忠民U，王希艳2（1.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北京148；2.东北大学秦皇岛分校，河北秦皇岛066004）与北京总商会及其他行业联合进行与政府、外商抗争，团结互保，时刻不忘自身社会责任，积极参与社会公益活动方面发挥了一定的积极作用，这体现了时代潮流与商业发展的进步。虽有某些消极影响，但居次要地位。

　　基金项目：2014年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第55批面上资助（2014M550763）；2014年东北大学秦皇岛分校校内科研基向：中国近现代社会经济史；王希艳，博士，东北大学秦皇岛分校讲师。

　　一6一同业公会主要是为保护本业商人利益与进行产品交流而成立的一种团体组织，其与商会、劝工陈列所等组织一样，是有利于北京①商业发展的。

　　但由于满清政府的长期限制，所以此种组织在清末以前始终未出现。直到1906年随着社会经济变革声音的渐强，京师商务总会的成立才使此情形有所转变。但其性质作用实与明清时期的会馆、公所一样，既非商人的自发组织，亦不能真正保护商人之利益，不过是为官府管理控制商人而设。1914年以后出现的京师总商会应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北京商会。②之后，些行业公会相继建立，不过，新同业公会也因袭了旧行会的某些特征，如地域性和同乡性等。据日本学者对北京商会会员业别和籍贯的调查，在北京经商的以河北人多，依次为山东、山西、浙江、江苏和安徽人。

　　从行业看，多数行业由河北人经营，估衣、米面、白油、猪肉、饭庄和井业以山东人为多，帐业和颜料业以山西人为主。如果进一步以县划分，染业、估衣、细毛皮和布业，多由山东福山、掖县、昌邑人经营；洋货多由山东章邱人经营；纸烟多由河北衡水人经营；钱业、书业多由河北深县、冀县人经营；颜料多是山西平遥人经营；浴堂业多由河北定兴、涞水、易县人经营。③这种情况充分说明新同业公会的地域性和同乡性仍较明显。尽管如此，但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与商人开放意识的渐强，同业公会毕竟已经不象旧行会那样过分抑制业内竞争与进行市场垄断了。北京五金业作为一新兴行业，其地域性和同乡性特征也较为显著，多由强、冀县等冀州人经营，并建立了以冀州人邸占江为主席（从公会成立一直到抗日战争期间）的五金业同业公会。上述学者显然并未注意到该行。该同业公会的成立与发展，是五金商人抗争、团结互保、时刻不忘自身社会责任之交汇融合的结果。

　　与发展晚清时期，中国进口贸易曰益活跃，与此相联系的一些行业首先产生并获得发展，比较典型的有洋布、颜料、西药等业，这体现了中国商业发展的进步。五金商业也是在经销洋货过程中产生的新兴商业行业之一。鸦片战争以后，随着外国在华航运业的渗透和外资修船厂的开设，近代五金钢铁商业应运而生。开始是由外国洋行自行经销五金商品。1862年，华商家五金商店――顺记五金洋杂货号开设。五金商业作为新兴商业行业，经营范围很广，除一般金属材料以外，还包括工具、机械配件、建筑材料等，早期还兼营进口煤油。甲午战争后，国内新式工业兴起，铁路建设加快，对钢铁五金器材的需求日多，该业发展良好。

　　一战爆发后，进口五金商品受阻，使国内五金价格猛涨。④1919年一战结束后，金属进口量迅速回升，到1920年市场已趋于饱和，五金商号发展遇到了巨大压力。1930年代的经济危机对五金商业的影响不是太大，但发展也很有限。⑤二战初期又获得很大发展，但属于畸形繁荣=⑥不过，直至抗战前，国内钢铁五金市场特别是城市市场，基本上是由洋货所垄断，如上海五金商业货源中洋货所占比重约为85 ~90.⑦五金业利润丰厚，在商界中有‘’五金魁首“之称，资金利润率通常达30~50，遇有战争影响，供求矛盾尖锐时，更往往高达一倍至几倍。⑧北京五金业的发展大体与此类似。北京经营五金业的商号，1910年以前‘’约有10余家，均集中在崇外一带，大部为小本经营”⑨。民国后，随着“新式建筑，日益增多，机器事业亦趋于发展，于是外来之五金货品，甚感需要。各铁商为扩充营业起见，因相率运销外洋五金材料，并仿效上海改用五金行名称，现时平市营此业者，多为河北人，盖大半为旧有铁店所嬗变也”⑩。这表明，北京五金行不仅与时俱进，与市政建设、洋货贸易联系紧密，而且向同业发展龙头城市上海学习，团结同业共同发展，终形成一个独立的新兴行业。

　　不过，该业商铺多由以前的旧铁铺嬗变而来，致使因袭成分较多。至1914年之前“各户在经营旧货的基础上陆续增添了新商品，这样初步形成了五金业的雏形”当时商户已发展到23户，从业人员280人。1918年后（至1937年）随着一战的结束，该行业又有很大发展，商户已发展为50户，从业人员750人。到1923年下半年，经筹备数月，在万和成、公聚德、义信成三号经理+的倡议下，于9月1日‘’拟具规程，成立京师五金行同业公会，选定邸君占江总董其劳，藉谋团体业务之发展“。这标志着北京五金业正式成为一个独立行业。该会宗旨为‘’谋求同业中的共同利益及矫正业务上的弊害”‘联络同业感情“；1931年奉令改组，其宗旨遂改为增进同业公共利益+，并定名为”北平市五金业同业公会“，标志着行业较前更加完善。不过，该公会在开创之初，事多简陋，办公地点辗转借居，初借居于茶食胡同37号万丰泰栈房，后迁移于崇外大街51号院内，1934年冬始由万和成邸占江、同义德李全恩、庆顺和刘仁泽暨全体执行委员会会员开会，通过购置崇外大街54、5两号市房，施工修筑，以利办公。这样，五金业同业公会始稳定下来，成为各商家发展的有力推动力量。

　　二、五金业同业公会形成之原因五金业同业公会形成原因主要有三点：一7一（一）抗议政府苛税政策五金业是清末民初兴起的新行业，商铺户数不多，规模不大，之前该业既无行会组织，更无同业公会，各铺商盘散沙，凝聚力不强，致使该业商户常遭政府欺凌，尤以税收部门为重“当时由于国内军阀混战，致使市场甚是波动，又因对五金商户税收的加重，铁路运输费的提高，各户在不同程度上受到定影响，因此各户纷纷要求集体组织以便搞好业务。”其中，以各商户深受崇文门税关之害为巨，那时关税不仅“未能自主，厘征更中外悬殊”，而且‘’崇关主者，无暇顾念商艰，又复就重移轻，摧残剥削。以致业斯业者，同感如虎之苛“。为同业生存虑，各户‘’推万和成邸君占江，偕同义信成马君汇田、公聚德孟君玉兴等，代表同业上书主管机关，据理以争，几至声嘶力竭。幸蒙当局证其违法稽征之弊，谅我维护公益之诚，卒将例外苛罚律剔除，并予修正合法税率，至十数项之多。自此运税既得其平，售价因而大减”。五金商人代表经过与政府力争，虽取得定成效，但“常关税收，较前尚有增无损”，各商仍受其害。1923年6月“有同业商号数家，自天津购来圆铁等货，税局令按比圆铁税额较高之铁条税额纳税，众商未允，遂被扣押货物，诡不放行，同业以血本攸关，设法挽救，经推举代表，晋谒税务当局呼吁，请求减纳，终以折中缴纳。”可见，各商铺团结抗争，成效显著，初步显示了集体合力的作用，在此激励下，五金商人遂组建了属于自己的商业组织。

　　由于旧中国市场上的五金商品多由国外进口，在中国五金市场与国外逐步接轨的形势下，在洋行订购国外货品是旅京冀州五金商人进口洋货的常用方式。如北京万庆和五金店就曾派人直接去天津、上海外国洋行订货。+到洋行订货（多为期货）时，双方成交后般还要签订合同，注明商品品种、质量、数量、价格、交货期限、定金多少及违约赔偿办法等内容，有的甚至详载洋货的装船日期、到达目的地日期及定金的货币种类等内容。

　　如义和成、鸿昌德、万和成五金行经理崔寿山、张露山、邸泽民于1919年3月3日向美国慎昌洋行订购平铁铝27吨“双方订定之合同，该货系指明四月以前，由美国装船，准七月以前到津”，并一8一定美金“，因为慎昌声称当时他们有‘’主定美金章程，约何时到货，美金定至何时”。+可见，双方对于作为证明自己利权的订货合同是非常重视的，当然，也显现了美商的强势与我方的无可奈何。

　　尽管合同的制订比较严密，但因中国近代国际地位的低下与中国民族商业资本家力量的弱小，加之‘’我国海外贸易基础，本极薄弱，订购五金大权，向操外人之手“，所以”偶折冲国际贸易市场，捉襟见肘，徒失利权“+，并不能阻止洋行方面背信弃义做出践踏合同之事，有时甚至会使中方商人遭受巨大损失。如上例中慎昌洋行就违背了与万和成等商铺的合约，未按时遵照合同规定将货物运到天津。确切地讲，直到订货合同到期的1919年7月30日止”此货时下当尚未由美国装运来华“。而慎昌洋行却依前”代定美金价“有损失为藉口，故意毁约，反责万和成等商号”应将订购之美金亏价被去“，这样不但有背合同，实亦违公理。慎昌违约的真正原因，一是‘’平铝铁增涨，该行竟行违约，不肯交货”。二是美元贬值，当初谈好的应付货款已经不能如数买到所订的货物。但此等错误，非万和成等三家商号之错误，实乃慎昌之错误。7月30日‘’合同既已满期，该洋行又无货可交，即使有货可交，货价已跌至二元以下，商等赔累难堪“。于是，义和成、鸿昌德、万和成五金行经理崔寿山、张露山、邸泽民三人向美国驻华公使馆领事诉告慎昌洋行经理古临信”不遵合同交货，反无理要示“，要求其将”商等定银退还，并所受种种损失如数赔偿“。然而，8月26日、9月5日、9月16日接连三次诉求美国领事公裁，并无结果。至于此案的后结局，档案并未记载，大概是不了了之。从万和成等三家五金行与洋行的交涉过程中可看出，近代中国商人在中外贸易中处于一个非常不利之地位，从而说明了弱国无外交的道理及近代中国民族商业发展的艰难，也在一定程度上促使五金商人从无组织状态向建立同业公会迈进。

　　上述万和成等商铺的遭遇其实只是近代中国民族资本企业艰难发展的一个例证，即使在中国五金业龙头的上海，此种事例也不鲜见。上海五金行向洋行定货，也会遇到装船脱期，到货与订单不符，货品有水渍损坏以及数量缺少等情况。遇有这种情况，商铺向洋行提出交涉先行协商，协商无结果时则请公证行证明，由公会公断。再不能解决时，诉请法院处理，有的由洋行割价或补偿，也有的长期拖延成为悬案后不了了之。可见，尽管上海方面在处理中外商人争端的具体程序与北京方面稍有不同，但中国商人凶多吉少的结果是大致样的。

　　（三）行业内团结互助互保无论是促使政府让步，还是共同与外商抗争，以减少损失，都使各五金商人联想到“遇事由一商号单独请求，难博采纳，不如联合同业，援照其他行业成立公会”，以便群策群力，谋求共同发展。这样，加强同业团结互保成为同业有识之士的共识，认识的转变是推动公会形成的不可忽视的因素。

　　此外，上海、天津五金业同业公会的相继成立也对北京五金同业公会的建立有一定的促进作用。当然，政府为了税收，也企图通过同业公会组织，对工商业资产阶级进行严格的“监督管理”，以便达到巧取豪夺之目的，即同业公会是在政府当局并不反对的情况下建立的。

　　三、会员入会与退会五金商户由于经营商品的特殊性，多系进口货，受国际市场行情的影响，价格变动较频繁，风险较其他行业大，所以该业商户为取得同行的帮助，降低风险，一般都加入同业公会。据1932年的多为一些规模很小的连家铺，但也有极少数传统守旧的老字号商铺对公会持观望态度，当然终还是入会以保平安。如鸿兴永作为北京成立较早（1856年）的五金商铺，资本洋10 000元，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老字号，直到1931年才加入五金公会。+五金商铺入同业公会一般要写入会申请书，言明情愿遵章交会费，并请介绍人介绍与作证。1933年聚昌泰五金行申请入会时所写入会申请书及所觅介绍人的入会介绍信摘录如下：+入会申请书敬启者，敝号设在崇文门外大街路西，门牌一百六十九号，情愿加入贵公会，并遵守会章，担负经费，即请转请市商会注册，发给凭单，瓷牌，以资执守，业经遵章觅妥介绍人一家，另函书呈，即希查照，鉴准为荷，此致北平市五金业同业公会聚昌泰盖店章二十二年七月三十日经理朱左泉，年三十七岁，山东省德平县人民国二十二年七月三十日入会介绍信敬启者，查崇外大街聚昌泰五金行，营业殷实，并实际股经理朱左泉，系诚实可充会员，敝号等愿介绍该号加入贵公会，恳请转报立案为盼。此致北平市五金业同业公会七月三十日北京万和成章上述入会申请书与介绍信表明，公会对会员资格有一定要求，即营业须殷实，经理人须诚实可靠，确保按时交会费，这些是担当介绍人的商铺所给予保证的。五金商铺入会介绍人可以是自然人，也可以是某商铺，但须是五金同业公会的正式会员，这种商铺的介绍与担保多被称为‘’铺保“。

　　要成为正式会员，除向五金业同业公会递交申请与找介绍人外，公会还要将此材料上报北京市总商会，经总商会批准注册后，发给凭单、瓷牌方可成为正式会员。这些商铺之所以能虔诚地申请入会，是因他们意识到“团体组织足以群众，既现团结精神，复赖业务竞进，缘是极端乐附”。

　　当然，也有些商铺由于经营不善、盈利不佳或其他原因，不能正常营业或交不起会费，所以就申请退会。如1937年7月18日利生行“近因涉讼，暂停营业”，所以请求退会。这时，五金业同业公会要查核该商铺退会原因的真实性，经查属实后，方可准其退会。同时，五金业同业公会还要将“该号凭单、会员证，函请大会（北平市总商会）查核，准将该号会籍予以注销”。可见，会员退会程序也是很严格的。

　　总之，五金业同业公会对五金商铺入会、退会的严格要求，体现了新兴行业公会管理的正规化、严肃性与高度的责任感，这将会利于激发会员遵守会规意识及集体协作精神，对五金行的整体发展有着一定的促进作用。

　　四、五金同业公会之作用五金业同业公会与其他同业公会一样，作为新的行业组织，与封建行会组织有本质区别，保守的与排他性的东西减少。同时，由于中国早期的民族资产阶级是进步的阶级，因而在当时历史条一9一件下，工商业同业公会，是起着进步作用的。以冀州商人为主的五金业同业公会，自其成立后，长期保持高度的社会责任感，在传达总商会的有关文件，反映会员的意见和要求，保护会员享有正常的业务经营权利，同时在代表同业要求降低税率及运输费用上起着一定的积极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公会代表同业参与商会为商请命活动，争取政治上的发言权。随着重商政策的施行与商人地位的提高，近代商人的参政意识渐渐增强，他们逾越“在商言商”的传统，出现了‘’在商亦言政“的新气象，并且同业公会在经济政策的制定上拥有一定的发言权。作为新兴行业的商人组织，北京五金同业公会，也在积极争取政治上的发言权，以维护同业利益。如1927年4月五金业联合杂货、火柴、烟纸、煤油各业代表二十余人，特呈赴总商会，要求商会派员同赴省公署，往徐州谒褚玉璞请愿，要求取消特种物品用户捐改归省办的指令。这表明，五金公会不仅在对政府乱收苛捐方面的严正立场，且也说明该会已融入到与其他行业公会联合争取政治发言权的行动之中。更有甚者，五金公会与其他行业公会样，对国都南迁与崇文门税关害商表示抗议，参加集体向当局高统治者蒋介石的请愿活动。1929年7月北京总商会决定向蒋中正请愿，请求将国都仍行移回北平，并速将崇关撤消，以轻民众担负。请愿代表共分6组，五金行被编入第4组，由白品三，计玉器行5人，猪肉食品业5人，钟表行5人，牙业5人，灰行5人，丹华公司1人，华宁公司1人，恩成公柜1人，同庆公司1人，煤铺同业5人，五金行10人，马行5人，颜料行10人，铜铁锡行5人，猪行5人，电车公司1人，首饰行20人，糕点行5人。显然，在第4组18个行业中，五金行代表人数仅次于首饰行，与颜料行并列为第2名，这不仅说明五金行热心于集体性的政治参与活动，而且也意味着该行在此种活动中占有一定的地位，并发挥着重要作用。从一定意义上讲，这是”出于商人自身利益的主动性政治表达“。

　　其次，公会是同业商人协调与地方社会关系的桥梁。当会员遇到关涉与政府打交道的困难之事时，五金公会能代表会员呈请总商会，由总商会出面与政府交涉协调，以维护本业会员的利益不受侵害。1927年5月，万庆和五金行欲购置坐落一10―在崇外莲子胡同的某地段，五金业公会呈请总商会，再由总商会“请转警厅减少索价”。这是会员与警察厅的交涉情况，然而更多的是会员经常遇到与税局的交涉，也得由五金公会呈请总商会出面摆平。如1927年5月，协成五金行售于信义药房火酒十捅“每桶贴印花九角，被查扣留，令罚十元，当请卓宏谋顾问前往交涉，此件已蒙蒲志中允准从轻免罚”。显然，总商会的积极运作与态度定程度上与五金同业公会为本业会员的积极呈请有关，但如果没有五金公会从中周旋，这些五金商铺解决上述问题不知要费多少周折。可见公会在对会员利益维护中的作用是非常大的。

　　再次，在经济方面，同业公会还为同业商铺的顺利经营与发展积极运筹，是本行业利益的忠实维护者，对行业发展起着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

　　有学者认为近代工商同业公会从其诞生之时就具有保护行业利益、完善市场及行业自律的经济职能。+诚如是。例如，五金公会鉴于天津作为北京五金商品的货源地，该行各商铺与天津同业联系较为密切，所以对“天津胜义各栈，骤增承运脚金，每担加至六分或角四分不等”之类现象，积极进行协调，并“以公会名义，另觅津京转运公司，议定运价，每担旧货三角二分，新货三角七分。

　　比较胜义各栈原价，平均每担低减五分有奇“。这样，在公会的积极协调下，五金同业的运费成本降低，利润因而增加，大大保护了同业利益。五金公会为本业商铺的盈利虑，还积极转变观念，带领同业进行金融投资。1928年9月”北平市民银行开始招股，因为是纯粹商办银行“，五金公会代表与其他行公会一致赞同入股，每家商铺五十元。这充分体现了五金公会投资经营意识的前沿与多维，从长远看，对本行各商铺的发展是有所裨益的。此外，五金公会还向业内会员商铺介绍引进新经营项目，如1938年3月总商会托五金公会向五金行介绍推销朝鲜制造的大米膨胀点心机器，因这种机器”在满（洲）推销颇呈好状“，所以公会为业内发展计，就向北京五金机器商人介绍。不管能推销多少，或后盈利多少，公会为会员长远发展所起的作用是值得肯定的。

　　后，带领会员积极参与社会公益事业。公会通过积极参与社会公益，在聚合同业力量、争取同业团结、实现本业与他业的融通，甚至在保持社会和谐与稳定社会秩序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因为近代同业公会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传统商人的家族性、地域性，更能站在国家、社会的立场上来履行自己的社会责任。例如，1927年7月五金同业公会组织会员商铺积极参与总商会组织的卫生救急等公益活动，并担任重要角色。此次公益活动主要针对“在烈日之下，挥汗如雨，情极可悯”的洋车夫，在全城设茶缸68处，供酷暑中的洋车夫及路人饮用，五金行公会担当4处，分设于东西南北四城；总商会公推救护干事32人，共30行，五金行邸泽民、高式卿2人入选，除西药行、中药行有2人入选外，其他28行业皆只1人入选；各行推举出救护自行车队队员38人，分属于11个行业，五金行在北京众多行业中虽是小行业，然而却被选出刘元和、吕浩明2人成为救护队员，遇有中暑之人，及时进行救护。以上数据表明，五金公会通过此次社会公益活动，将利于树立该行会员的社会公益形象，从而使市民增进对此行业商铺的认知，继而对其所营商品和所提供的服务置信不疑，这将终为本行业客户群的增加与商铺盈利奠定基础。当然，五金同业公会的这些社会公益活动从另角度讲，也无形中为政府分了忧、解了围，减少了社会的不稳定因素，对当时社会的稳定与和谐也有定积极作用。

　　总之，北京五金同业公会在同业发展过程中与北京总商会及其他行业联合，与政府抗争，与外商斗争与竞争，团结互保，时刻不忘自身社会责任，积极参加各类社会公益活动，这充分体现了北京五金同业公会能适应时代潮流，与时俱进，当然也利于当地商业的发展与进步。注释：关于北京的称谓，在清朝和北洋政府时期“北京”

　　与“京师”互通，1928年后的国民政府时期一度改称“北平”日伪时期又称北京，为行文便，除引文外，本文按习惯相沿一般统称北京。本文北京地域范围仅指现今二环以内的城区部分。

　　刘娟：近代北京的商会，北京社会科学1997（日）泽崎坚选北京市商会□同乡性，载经济王相钦、吴太昌：中国近代商业史论，北京：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1999年，第1416、195、458~460页。

　　江泰新、吴承明主编中国企业史（近代卷），北京：企业管理出版社2004年，第653、654页。

　　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主编：上海近代五金商业史，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0年，第45页。

　　王相钦、吴太昌：中国近代商业史论，北京：中国许涤新、吴承明主编：中国资本主义发展史（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0年，第205页。

　　北京市档案馆：小五金、自行车零件废铜、证章业北平市社会局编：北平市工商业概况，北平市社会局1932年印，第417页。

　　北京市档案馆：关于北京市私营五金业历史演变的调查情况档号87-23-90，1956年9月25日。如无特殊注释，本文数据皆出于此。

　　此三号经理，除公聚德的经理笔者未查到籍贯外，其余两个皆为冀州枣强人。

　　李华：明清以来北京工商会馆碑刻选编，北京：文物出版社1980年，第188页。

　　北京市档案馆：关于北京市私营五金业历史演变的调查情况档号87-23-90，1956年9月25日。

　　北京市档案馆：五金业历史沿革及组织简章档北京市档案馆：五金业委员名册及章程档号87 -23-10，1936年。（注：此处档案时间有误，应改为1946年）此三号经理，皆为冀州枣强人。

　　民国二十四年北平市五金行公会碑记，北京档北京市档案馆：关于北京市私营五金业历史演变的调查情况档号87-23-90，1956年9月25日。

　　李华明清以来北京工商会馆碑刻选编，北京：文物出版社1980年，第188页。

　　王永斌：北京的商业街和老字号，北京：燕山出版社1999年，第219页。

　　北京市档案馆：万和成五金行档号86 -1-12，行所事项底册，民国八年。

　　美商环球信托公司经济研究部：五金界杂志第1北京市档案馆：万和成五金行档号86 -1-12，行所事项底册，民国八年。

　　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主编：上海近代五金商业史，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0年，第83页。

　　北京市档案馆：五金业历史沿革及组织简章档北平市社会局编：北平市工商业概况，北平市社（下转第18页）（澳）C.P.菲茨杰拉尔德著，郇忠、李尧译：为什么去中国――19231950年在中国的回忆，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04年，第236页。

　　北平市政府第八十三次市政会议决议录（1948年12月10曰），北京市档案馆编北平历届市政府会议决议录，北京：中国档案出版社1998年，第738页。

　　（澳）C.P.菲茨杰拉尔德著，郇忠、李尧译：为什么去中国――19231950年在中国的回忆，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04年，第236、237页。

　　北京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北京志综合经济管理卷物价志，北京：北京出版社2005年，第12、13页。

　　社会局关于对本市所有生产合作社普遍惠予无息贷款及账济面粉以扶助业务发展给善后救济分署的公函（1947年1月1日一1947年12月31日），北京档案馆馆藏档案，档号002-005-00144.主要物价突起涨风，当局积极设法镇定，申报1947年4月8日第6版。）平社会局电请粮食部，速运面粉二百万袋〉，世界日报1948年1月3日第3版。

　　（澳）C.P.菲茨杰拉尔德著，郇忠、李尧译：为什么去中国――19231950年在中国的回忆，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04年，第241页。

　　船洋指的是1933年3月1日国民政府发行的银元，成色为银88，铜12，即纯银为23. 493448克，因背面有两帆船图案而得名。参见：北京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北京志综合经济管理卷金融志，北京：北京出版社监察委员何汉文等调查1946年上海风潮案（责任编辑：张贡生）（上接第11页）会局1932年印，第417页。

　　北京市档案馆：五金业营业状况报告书及会员异动档号北京市档案馆：五金业会员名册及异动档号087-023-00004，1933年。

　　⑩北京市档案馆：五金业营业状况报告书及会员异动档号北京市档案馆：北平市绦带业、五金业等公会关于商号歇业、退会的函（附：入会凭单）档号71-1-13，1937年。

　　李华明清以来北京工商会馆碑刻选编，北京：文物出版社1980年，第26~27页。

　　北京市档案馆：关于北京市私营五金业历史演变的调查情况档号87刘俊峰、张艳国同业公会在近代社会变迁中的作用，光明日报2008年4月13日。

　　直省商联会电请取销特种物捐，建商反对两种特捐，世界日报1927年4月4日。（注：凡本文所引世界日报各年相关资料皆是自世界日报全文检索系统中查询而得，互联网址：icd.shu.edu.tw/search2/index.php，访问日期：2009年8北平商会咋日向蒋中正请愿，世界日报1929年7月9日。

　　咋曰总商会开第二次常会，议决事项七件，世界日报1927年5月3日。

　　刘俊峰、张艳国：同业公会在近代社会变迁中的作用，光明日报2008年4月13日。

　　⑩李华：明清以来北京工商会馆碑刻选编，北京：文物出版社1980年，第188页。

　　北平百行商会入股市民银行，世界日报1928年9月8日。

　　北京市档案馆：磁业、五金业、服装业等日业公会和大阪府立贸易馆天津分馆等为调查商号情况及推销商品等与北京商会的来往函档号071-001-00067，1938年。

　　刘俊峰、张艳国：同业公会在近代社会变迁中的作用，光明日报2008年4月13日。

　　总商会咋又讨论暑热急救事宜，晨报1927年7月27日。

　　（责任编辑：郑俊义）